杂感

王国维诗选 杂感

【原文】
侧身天地苦拘挛，姑射神人未可攀。①
云若无心常淡淡，川如不竞岂潺潺。②
驰怀敷水条山里，托意开元武德间。③
终古诗人太无赖，苦求乐土向尘寰。④

【注释】
①“侧身”二句：我置身于天地之间，苦于受到拘束，而姑射神人的高境却无法追攀。侧身：置身。杜甫《将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严郑公》诗之五：“侧身天地更怀古，回首风尘甘息机。”姑射神人：《庄子·逍遥游》：“藐姑射之山，有神人居焉，肌肤若冰雪，绰约若处子。”后因以泛指仙人。诗中当以喻高洁美好的理想。
②“云若”二句：白云是那样去往无心，总是悠闲淡静；流水如果真的不争竞的话，它就不会终日潺潺。上句出晋陶潜《归去来兮辞》：“云无心以出岫”。下句用杜甫《江亭》诗：“水流心不竞，云在意俱迟。”诗人淡然物外，无心争竞。
③“驰怀”二句：我的情怀驰骋于敷水、条山之内。我的心意寄托在武德、开元之间。敷水：水名。在陕西华阴县西，出敷谷，流入渭水。条山：中条山的省称。在山西西南部。敷水、条山，均为古代隐者栖居之地。
④“终古”二句：自古以来的诗人的确都是无可奈何的，他们苦苦地在尘世中寻求不可得的乐土。终古：自古以来，往昔。无赖：无奈。乐土：安乐之地。《诗经·魏风·硕鼠》：“逝将去汝，适彼乐土。”